话音刚落,光头索推门进来,阳光从他身后照进整个房间。他看着我们所有人,轻轻说了一句:“下一站,我带你们去找武器。”
什么?武器?所有人了一惊,转而面面相觑。
老卢嗖地一下站了起来,“什么武器?在哪里?是枪吗?”一连三个问题,每一个都是我们在场所有人想知道的,但是光头索只丢下一句:“冷兵器。”就不再开口说话了,任由我们怎么问,都无法从他的嘴里再撬出第二句话。
除了我和老卢比较冷静以外,吴三和夏添都非常兴奋,因为他们终于可以甩掉不趁手的铲子和步步紧了,等着光头索不耐烦的出门之后,大家又恢复了之前的讨论。
“夏添,他究竟是什么人?”老卢首先将问题抛给了夏添。
小姑娘一甩头双手一摊:“大哥,你们都问了我三百多遍了,我真的就多跟他呆过三天而已。”
老卢站了起来,并不理会她刚刚所说的,而是又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你没看过他出手对不对?” 夏添点点头。
“他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却不愿意在我们面前出手。”老卢转头看着吴三和夏添:“昨天也是。”
吴三倒是提出了反对意见,伸出爪子慢悠悠地伸向地瓜干说:“我倒不相信他有多厉害,瘦不拉几的。”
“你以为都跟你似的呀,傻大个。”夏添不知道为什么,总喜欢跟吴三两人呛呛上。
吴三瞄了她一眼,又抓了一根地瓜干:“也不知道是谁昨天脚崴了的时候扶着我?”
夏添一愣,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老卢见两人不再说话,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问题:“昨天他将王曦托付给我们之后究竟是怎么逃脱的呢?如果他把它们都干掉了,他哪儿来的武器?如果是用别的方法逃脱,那又是什么方法?”
夏添倒是没想这么多:“管他什么方法,能帮我们就好了呀。”
“不。”老卢摇摇头:“我只是想不通。”
吴三一拍脑袋:“他是不是有枪啊!”
“有可能,”我琢磨道:“你们昨天听到有枪声了吗?”
“枪声嘛,倒是没听见,不过那么大的雷声雨声鬼才听得见。”夏添回忆着。
大家沉默着,老卢忽然缓缓的说:“如果真的想知道昨天我们是怎么逃脱的话,得回去看看。”
夏添一听头立马摇得跟拨浪鼓似得:“我才不要去,再说姐的手还受伤的呢,大家还是呆在一起吧。”
“昨天还不是你不给老卢看地图,要不然也不会发生车祸。”说到车祸吴三又开始挤兑夏添。
“明明是他不认真看路,怪我干甚?”夏添虽然有点心虚,但是跟吴三针锋相对的时候她永远不愿甘拜下风。
老卢一看阵势不对立马喊停:“好了,现在你们两位伤员就好好休息,一个断手一个崴脚的,吴三,我俩出去找找补给。”
于是我们在这个还算不错的家里度过了两天的时间,夏添的脚好的比较快,第二天就不疼了,而我的手腕,不动的时候已经不疼了。老卢和吴三负责收刮各家的物资,而光头索,则搬了一个小椅子坐在顶楼,美名其曰站岗,其实什么都没做,晒晒太阳,嗑嗑瓜子。
吴三在楼下储藏室里翻出了两辆已经生锈的自行车,又再接再厉从隔壁几家的储藏室里挑了两辆成色还不错的,给上了油又用砂纸打磨,一下午的时间,这些已经被主人废弃的自行车又焕发了新的生命。依据老卢的意思,这就是我们接下来的代步工具。
而老卢在各处搜集物资并不顺利,这里大多被一扫而空,仅有的都是一些无用的,尤其是我们急需的医药类物资连块创口贴膏药皮都没找到,这让他很是苦恼,长途跋涉少不了跌打创伤,所以我们得尽快找到药品。
这期间,他们仨去过那天在雨中分别的拐角处,一圈丧尸以某个点为中心倒下就像是圆规似得,而这个半径不到三米。老卢反复检查过,每只丧尸都只有一处最新的伤口,在头部,可以说所有丧尸都是一招致命。而且怎么也看不出来究竟用的是什么武器可以在短时间内如此快速的消灭如此之多。且最关键的是,光头索两手空空并没有携带任何武器,那这一圈丧尸究竟是被谁消灭的呢?我们无从得知。而他们数次问过光头索,究竟接下来要去哪儿,他却始终不说。
第三天的清晨老卢宣布可以出发了,他把所有的物资分配到大家的背包里,又分配了夏添吴三的一辆自行车,我和老卢一辆,光头索他自己单独一辆。
老卢扭头再一次转头问光头索:“现在要出发了,你能告诉我们要去哪儿了吧?”
光头索还是没有直接回答问题,他率先跨上自行车,说了一句跟着我,然后就脚一蹬率先出发了,夏添跨上吴三自行车的后座,看着光头索远去的背影偷偷笑了起来:“你还不了解他吗?”
当我们骑着车经过那个拐角的时候,我看到了这两天老卢嘴里一直念叨’这怎么可能发生’的场面:十几具丧尸已经开始腐烂了,身上爬满了苍蝇,地面上还有一只肥硕的油光锃亮的黑乌鸦,可以看出每具丧尸的脑门都是一击毙命,老卢和吴三勘察了好几次,但是确实每个丧尸就只有一个伤口,几乎是围着一个圈倒下的,可以肯定的是所用的不是枪,而是某种利器,冷兵器的一种。
“我们不可能猜得透他的。”我看着它们的尸体,“否则他也不会一直隐藏着自己,甚至连过程都不让你们仨看见,除非他自己想说,否则我们是问不出来的。”
老卢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但是有些事情就是越不说越好奇越想知道。我知道老卢是属于只是想知道原因的那种人,而我更多的是希望能够了解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出发之前,老卢就告诉大家他记忆中下一个经过的城市应该是龙扬市,这是一个具有悠久历史的城市,曾经是兵家必争之地,看今天光头索这个路程方向,奔的不是繁华的市区,而是周围的郊县。
这一路上,只碰见了区区几只丧尸,都被吴三和老卢干掉了。光头索照例保持旁观者的姿态不愿意出手,至少是不愿意在我们面前出手。
大家骑一会歇一会,直到过了晌午光头索终于在路边停了下来,告诉大家目的地大约还有2公里。而面对我们更多的问题,他只是沉默的告诉我们到地方了再说,好在他一贯的行事作风我们都已经习惯了,大家也没多问什么只是默默地跟在他的自行车后。路边的路牌告诉了我们前方2公里是龙扬镇,想必这就是他要带我们去的地方,这条道路比较宽阔,高大的灰色广告牌屹立在马路两侧。
往前骑行了约五百米后,路边出现了一些小型的新型智能工厂,在这里的大多是被扶持的新型项目,远远看去这些工厂的栅栏门都是紧闭着的,可是当我们骑到门口的时候看到的一幕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铁门后的空地里或站或坐或趴在地上了好些丧尸,看它们的穿着应该都是厂内的负责人,由于某种原因都没有逃过这一劫,而当我们的车队路过的时候激起了它们最原始的欲望,纷纷趴在栅栏门上朝我们伸着手,有些已经被啃噬的只剩下躯干,却仍然坚强的向我们爬过来。好在栅栏门足够结实,但是随着它们不顾一切的涌动,一阵阵的恶臭扑面而来。
夏添觉得恶心,只催着停下来看着这一幕的吴三快走,我也觉得内心憋的慌,有点难过又有点庆幸,难过的是看到自己的同类被圈在一起无一幸免,庆幸的是还好当初爆发的时候我跟老卢是呆在岛上。想到接下来的几个工厂也会是这样,我就觉得莫名的恐慌,这些丧尸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虽然有结实的栅栏门拦住,但是看到它们的模样我还是觉得心惊肉跳得不行。
接下来路过的几个工厂,也差不多是这个情形,只是数量有多有少,最少的也有十几只,老卢最终停在一个外观不大的工厂门口,我们也纷纷停了下来,工厂大门右侧的牌上用隶书撰写着六个大字:龙扬久标刀剑厂,这个工厂一定有一定有一定的年头了,整体建筑风格跟旁边的智能化工厂格格不入。
“到了?”老卢问他。他照例只是点点头,整个工厂安安静静,从门口看去空地里也干干净净的一个丧尸也没有,跟周围其他的工厂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好干净啊!”吴三东瞅瞅西望望,他说的干净意思就是没有一只丧尸。
夏添也凑过来问我:“姐,这个地方怎么这么安静。”
光头索听到夏添的问话瞥了她一眼,径直走向大门的右侧,将手放在墙壁上摸索了一会,往下一按,他面前的墙壁上就空出了一块红砖,看着他用手指轻轻按了几下,大门‘咔’的一声便自动打开了。
我看了老卢一眼,老卢也暗暗吃惊地望着我,就在我们面面相觑的时候,光头索已经向前走到了门口,伸出手推开了这道墨绿色的大门。
“比你家还牛逼诶。”我用胳膊肘顶了顶老卢,他一开始没吭声,隔了一会儿偏着头轻声骂了句:“叛徒。”吴三在老卢身后摆着一脸‘你们进我就进反正不管好事坏事都别拉下我’的表情。
“走吧!”老卢思考了两秒,虽然从开门的方式看来这个地方如此的神秘,但是总比别的工厂门口有一大群想把我们撕碎的丧尸在欢迎我们的好,光头索不是口口声声说要带我们找武器嘛!那就跟着他好了。
我们四人一字排开远远的跟在光头索身后,不远不近的走进了这间工厂内,走进来才发现这间刀剑厂其实并不大,就只有两栋楼,一栋是正对着大门的厂房,四四方方,一栋是旁边的二层小楼,看着应该是员工宿舍之类。
在他的带领下,我们来到了厂房的门口,他又在旁边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将一个墙壁插座往上一翻,露出了一个磨砂似的小方块,他把五个手指从小拇指到大拇指的顺序依次按了一遍,又关上了插座盖。谁会想到这个插电的地儿,居然隐藏着这么个机关?
三秒之后,大门‘怦’的一声朝里缓缓打开了,我们四人心里一紧,门后会是什么呢?大家第一次心里这么没有底,握着武器的手更加紧了。虽然光头索的脸上写满了平静,包括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在表明自己熟悉这个地方,但是面对一个什么都不愿意说的同伴和一个陌生的地方,我们还是得提高警惕。
当门彻底的打开之后,一切寂静,阳光从外面斜着照进门口,但是工厂内部还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寂静中听见从黑暗处传出‘啪嗒啪嗒’的脚步声,老卢手握大刀正准备上前,却见走在最前面的光头索朝着脚步声迎了上去。
片刻之后,从黑暗处缓缓走出来了一位拄着拐棍的瘦小的白须老人,虽然瘦小,但是精神矍铄,下巴的灰白色胡须垂到了胸部,像是从某个武侠电影里穿越过来的人物。老人扫了我们四人一眼,微微皱了皱眉头,从他的眼神里没有看出惊讶,而是别的一些一闪而过,是什么,说不好。
“白师!”光头索恭恭敬敬把手背在后面低着头叫了一声,我们四个人对了一眼,他称这个白胡子老头为白师还那么恭敬,看来来头不小。
老卢上前一步准备说些什么,白师伸出右手,手掌冲着老卢阻止了他的发言,“先进来吧!”他说。
老卢率先走了进去,我和吴三紧随其后,‘轰’的一声,大门在我们身后关闭了。黑暗又再一次的笼罩了我们所有人,这些天的经历让我们所有人都不喜欢黑暗,它总能让人内心不安还会带来死亡,谁知道这一次带给我们的又会是什么?
当我说到了这里,少年的脸上浮现出很感兴趣的神色,任何一个人都会对当时我们当时经历的事情感到好奇,这巨大的好奇心足以战胜那一丝丝的惧怕,带领着我们走在黑暗中。黑暗,有些时候会给我们带来最让我们难以接受的死亡,但是同时也会给我们带来难以想象的希望。而这一次,谁知道呢?
“等等,让我来猜猜。”少年制止了我继续将下去,他伸出左手的食指,“他是军人?”
我摇摇头,他又板着手指头数到:“那么是一个神秘组织?雇佣兵?第三方?民间组织?”眼见他的猜测越来越离谱我打断了他,“其实,我也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他瞪大眼睛,“怎么可能?”
我叹了一口气告诉他是真的,同时继续讲到接下来的事情。
这个叫白师的白胡子老头伸出双手“啪,啪,啪”拍了三声,整个工厂内的灯应声而亮。片刻的白闪过后,整个工厂内部呈现在我们面前,这个工厂的历史应该不会太短,虽然略显得陈旧但是整洁有序,左侧的展示架上放满了各式武器,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十八般武器样样齐全,还有好些我从来没见过更说不上名字的武器,右侧放着几排办公桌以及一些古代服饰,盔甲,盾牌,头盔等等。
刀剑厂很普通,我随手翻了翻放在办公桌上面的资料,都是与一些电视剧电影道具组合作的简介资料,很明显这个刀剑厂是为电视剧提供道具的,吴三和夏添跑到左侧用手掂量着那些刀具满脸都是兴奋劲儿,老卢站在原地,等着白师开口。放眼望去,虽然事发已经两个多月了,但是这个地方依旧整洁干净,没有血迹也没有脏乱,办公桌,刀剑架每个地方都井井有条的。
白师一直往前走着并没有说话,光头索跟着他的身后,两人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直走到工厂最深处左转,一个展示柜挡住了老卢的视线,片刻之后,灯光渐渐的暗了下来,只留下1盏灯还在为我们照明。
“怎么了?”夏添见灯忽然熄灭了好几盏,学着白师那样拍了几巴掌还是没有反应,无奈的看着我们。
吴三把老卢拽到左侧的放兵器的地方:“你看,这些兵器都是没开刃的!怎么用嘛!”我用手一模,果然,这些都是没有开刃的,连皮都划不破更何况一刀毙命了。
“诶,那老头呢,那光头呢?”吴三忽然发现整个空旷的工厂内没有他俩的身影了。整个区域一览无余,每个角落都清清楚楚,怎么两个大活人会在我们眼前忽然消失不见了?
眼见我们一脸的莫名与茫然,老卢一招手:“走,去看看他们。”说完之后他率先朝着刚刚白师和光头索的方向走了过去,我们也尾随在他的身后。当我们走到最后一排展示柜的时候,发现除了一堵光秃秃的墙壁,什么都没有。
“大家找找机关!”我首先想到的就是肯定有机关,可是书柜里的书都被我们翻遍了,墙壁上的插头也掰遍了,夏添自告奋勇负责敲墙,吴三甚至去用力推展示柜,却没有任何反应。
“嘿!我就不相信了,这俩大活人还能消失了不成!”老卢拽了拽墙上的画框,背后什么都没有,他不死心又敲了敲墙壁,什么都没有发生。
吴三眼见着大家一无所获顿时就炸锅了,叉着腰冲着墙就开始骂骂咧咧:“我吴三真滴是遇得到你哦!日你妈滴仙人板板!个龟儿子是想把老子困住?一看就不是啥子好东西,带我们跑求楞个远,现在把我们关到在勒儿自己跑脱了,还跟我们说找啥子兵器,个龟孙一屋子没有一个开刃的叫我们来做锤子!妈卖批,给老子出来!看老子不给你一耳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