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有人问。

“要不要去看看？”刘杰哆哆嗦嗦的将手上的砍刀提到胸前，做出防御的姿势。

“看什么看，还不快走！” 秃顶朝黄一毛使了个眼色，黄一毛立即会意，没好气的说：“这声叫还不知道要引来多少丧尸，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快走！快走！”众人听闻，觉得是这个道理，立马拥挤着推攘着转身往楼下跑去。吴三也没有犹豫立马行动起来，但是他所去的方向却跟众人不同，他三步并作两步跨上楼梯台阶，向楼上的方向跑去！

欧阳一出事了？

怎么会呢？有丧尸吗？不应该呀！丧尸早被昨天的警报声引走了，楼上应该干干净净的！哪来的丧尸！那两声凄厉的惨叫声像是一颗炸弹在头顶炸裂开来，这时的吴三根本来不及思考，只希望自己长了一双翅膀能够赶紧飞到20-C！

等吴三气喘吁吁跑到20楼的时候放佛过了一整个世纪，楼道里一切安安静静的，好像那声尖叫声并没有发生似的。

20-C的门是敞开着的，呈30度角。这小子居然真的撬开了锁！吴三心想。“欧阳一？”他冲着虚掩的门里叫了一声，却并没有回声，但是站在门口的吴三能清楚的听到里面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声音，这个声音说不好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但是此时却在安静的房间里回荡着。

时隔十几个小时，吴三第二次推开20-C的门。上一次来的时候是推开了希望之门，而这一次，吴三推开门，看到的却是一具裸体的女性丧尸。

“怎么回事？”我问。

吴三眼圈有点泛红，泪水忍不住的在眼眶里打转，“这是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见到丧尸，而且丧尸和被啃的尸体都是我认识的人。”

“死的是欧阳一？那丧尸是谁？”我追问。

“范姓一家三口当中的女儿。”吴三一用衣袖边角擦了擦眼角流下来的一滴泪，良久才继续讲了下去。

当吴三推开门，他被眼前发生的一幕震惊了，在客厅尽头，一只裸体女性丧尸趴在地上似乎在啃咬着什么，上半身却正好被厨房的墙挡住了。吴三心里一紧，此时他已经明白七八分了，也猜到了倒在地上的会是何人，但是从心底却还是不愿意相信。他轻手轻脚地关上门，紧紧地握住了铁棍，慢慢往前挪着步子，开放式厨房中的一幕让吴三的心哐当的掉在地上，碎了。

躺在地上紧闭着眼睛面色苍白的正是欧阳一，他的喉管已经被横向咬破，从中流出大片大片鲜红的血液，耀眼得像是此时天上的红色太阳，刺得吴三的眼睛生疼。而那个正在狼吞虎咽的裸女丧尸也闻声抬起头，这个面庞十几个小时之前吴三也是见过的，那个自始至终安静的范家小姑娘，此时光溜溜的跪在地上大嚼特嚼，毫无羞耻之心。但是她只是瞥了吴三一眼就继续低头继续扑在欧阳一身上撕扯，溅起一片血液，染红了四周镶金边的白色瓷砖。

一切都晚了。

欧阳一死了！

吴三在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这句话，十分钟之前还是活蹦乱跳的欧阳一死了！他死在了自己的眼皮子地下，如果自己坚持不让他上楼的话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如果自己选择陪他一起上楼的话也能避免这场悲剧。可是后悔又有什么用呢？为什么范家小女儿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她会赤身裸体变成了嗜血怪物？她家的父母呢？吴三想不通，暂时也不想去想，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阻止欧阳一的尸体被继续糟蹋。

吴三高高抬起手，一棍将她打得仰面躺在地上，她一改昨日的清秀和安静，而是焦躁不安，眼白通红，半张脸都被血色染红，呲牙咧嘴发出威胁的“哧哧”之声。吴三虽然十分不忍心，但是还是抬起一只脚踩在她的脖子上暂时稳住了她，而她此时一只手还紧紧拽着一块滴血的鲜肉不罢手，另一只手努力够着一米之外的吴三。

她眼神之中毫无活人之生气，却又如此残忍食得人肉，吴三第一次近距离的看着她，或者说看着它。心理万分难过，也万分痛恨，究竟是什么扰得这片大地不得安宁，也让这个刚刚认识的邻居转眼间成了嗜血怪物，更让欧阳一在此地莫名惨死，吴三不知！

面对眼前的这只刚刚变异的范家小女儿，吴三知道如果要让她彻底不动弹唯一能做的就是摧毁它的头部，于是将铁棍垂直放在她半边还清秀的面庞上，狠了狠心一插到底，“噗嗤”一声，脑浆迸裂，浓血四溅而开，染到了吴三的裤腿上殷红一片，而它也终于不再动弹。“对不住了。”吴三眼脚滑落一滴眼泪，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不过，你怎么知道解决丧尸要靠爆头的？” 我打算吴三的叙述。

“电影电视剧里不都是这样说的嘛！”吴三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被咬了以后也会变成那副鬼样子，就算是正常死亡也会变成丧尸，而且被围住的时候我隔着窗户看到很多逃生被咬的人都无一幸免。”

我恍然大悟，没想到这么多年我们被这些电视剧电影类型片普及得这么好，也没想到它们居然真的出现在我们眼前撕咬我们的生活和希望。

吴三见我不再发问就继续说着那天的事，当时如果立刻走，应该能赶得上楼下那拨队伍，但是看着这两具浸泡在自己血液里的尸体，他想给他们收个尸，虽然不可能入土为安，但是也不能任由他们毫无遮拦的臭在这里。于是吴三反手将两具尸体拖到客厅里，起身走进旁边的第一间次卧，从卧室里床上扯下了一块床单，接着来到主卧，他发现这个主卧的床铺十分凌乱，床单上有几片十分醒目的血迹，像是刚弄上去的，枕头被子也被扔了一地。吴三见状皱起了眉头，想了想放弃了这块床单，转身去到了下一个次卧。

这个卧室刚一打开就有一股淡淡的腐臭之味传来，像是很久之前放置过尸体，而且放置的时间还不短，尽管窗户没关，但是这种味道却难以散去。吴三走进去绕了一圈，发现地上有一片滴落的干枯血迹边缘，像是有人擦拭过却没有擦干净，床脚有一个已经用完的胶带圈，他低头闻了闻床单，那股刺鼻的腐臭味立马钻进了鼻孔。

这个时候，吴三已经能肯定这间次卧的床上放置过尸体，而且时间不短，他感觉全身的血液都不停歇地涌向大脑，像一双大手逼迫他向前走，也逼迫他思考，他开始尝试着用欧阳一思考问题的方式来思考。

吴三站起身来在房间里焦躁的来回走动，这时梳妆台上的的全家福照片摆件映入眼帘，全家福上的八个人围绕在一对老年夫妇的周围，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微笑，那个老头子身上的浅杏黄色缎面中山装一下子就刺痛了他的眼睛，秃顶身上的衣服就是这一件，难怪当时吴三觉得秃顶穿得人模狗样的，原来如此！

那尸体呢？既然放置过尸体，尸体去哪儿了？他们不会让腐臭的尸体停留在屋里太久，那最好的方法应该就是…吴三想到这里，立马推开了窗户从20楼往下看去，楼层的高度让他一阵眩晕，定了定神再看，在一楼和二楼间的挡板上，有两个被黄色胶带缠绕好的包裹物，因为巨大的冲击已经让包裹物里的东西爆裂得四散开来，片片黑褐色的腐肉冲击着吴三的心。

现在一切真相大白了：秃顶，黄毛和纹身应该是深夜入室，也许只是入室盗窃，结果见财起意，于是将老夫妇杀死图财，也许是已经盯了老夫妇很久了，终于在这天选择下手，于是他们捆绑拷问钱财密码。结果等天亮之时，世界已经大变，他们也被困在这里，这也就是为什么欧阳一说这家的原住户不是他们仨的原因，他们吃喝拉撒都在这里，甚至穿起了原主人家的衣服，可是不管他们怎么装，他们的本性并未改变。当尸体散发尸臭味的时候，他们也发现了整个世界已经一片混乱，也知道自己犯下的罪行不会再被追究，于是将藏在卧室里的尸体从20层的高楼推下，企图抹净罪孽。

现在，欧阳一追根问底的一切谜底可以说已经揭开，但是范家小姑娘又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会在他们家？这点吴三琢磨不通。但是现在不是吴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时候，他知道现在已经追不上那群约好一起逃走的人了，也意味着他失去了出逃的交通工具，但是吴三毫不后悔上来这一趟，并且他决定做完最后这件事情再走。

吴三返回从主卧，在衣橱里翻了好一会儿，总算是翻出了一张干净的鹅黄色床单。他将这张床单平平整整铺在客厅上，一米之外两具年轻的尸体仰面向上躺着，欧阳一喉管上的血还在不断的流，这让吴三心生不忍。

“小子，我给你一个了断吧！省得痛苦。”他提手将铁棍没入欧阳一的脑门中，随着铁棍拔出又带出了一股喷溅的血液。现在的欧阳一，浑身上下都在流血，没有一块好皮肉。吴三将他轻轻卷入那抹干净的鹅黄色中，鲜血渗出，染红了半面床单。

裹好了欧阳一，吴三将另一张床单展开，去拖那范家小女儿，面对一具裸体女尸，吴三下意识的抓起了一面毛巾遮住了她的重点部位，也正是因为这个动作，他才发现了些许不对，她身上的抓痕，手腕脚腕处的淤青，脖子上致命勒痕，最重要的是她下体流出的血液顺流到了脚腕处，触目惊心！让吴三再也不忍细看，这些小细节这让他将一切都联想起来。

轮奸！再勒死！结果被欧阳一踩了这个变异的地雷。吴三想起来昨天黄毛和纹身看范家小姑娘的眼神，想起了刚刚主卧室里凌乱带血的床单，想起了昨晚的惨叫，如果当时吴三冲了上来，虽然救不了她的清白，但说不定还能救得了她一命，不用让她受的如此屈辱，可是他当时没有，如果当时欧阳一不阻止他，说不定欧阳一现在也不会躺在这里。

那她家大人呢？难道真如自己所想范家三人回家后又折返回了20-C寻求庇护，夜里的时候他们见色起意，于是杀了大人抛尸楼下，然后侮辱了女儿？想到这里，他立马从窗口往下看去，下面并没有任何可疑的物体。那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们半夜潜入了范家，杀了两个大人，劫持了女儿？可是他们又是如何悄无声息的杀了范家夫妇的呢？

吴三觉得自己的脑子都要烧起来了，他缓缓将范家小姑娘也卷入床单中，客厅里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息，两个已经血迹斑斑但血污还在持续扩大的人形床单。

“对不住了，小子，没能救得了你一命，你们俩就算黄泉路上做个伴吧。”吴三从口袋里拿出昨日欧阳一给他的果冻，还剩下三个，他全部都放在了欧阳一的身边。“你是对的，要是有一日我抓住他们，定帮你们报仇。”

说完，吴三站了起来，现在并不是悲伤的时候，他背起包拿起铁棍，默默地在下了一个决定，他要去13-A看看！

虽然现在是最佳的逃生时间，每过一秒就危险一分，但是他觉得值得，这并不是头脑发热，而是帮欧阳一也是帮他自己揭开最后一缕真相。普通的门，在吴三这种力量型的人面前只需一脚就能踹开，但是13-A的门，吴三着实费了一番功夫。

两分钟之后，门终于被吴三弄开了。一眼望去，客厅没人，第一间的卧室门紧闭着，吴三试探着敲了敲门，里面立马传来熟悉的嘶吼声，这种嘶吼声吴三听过好多次，在第一次发现门外有这种嗜血怪物的时候,在被数以万计的怪物围困在楼里整夜整夜睡不着的时候，在几分钟前一脚踩在范家小姑娘身上的时候,而现在,它们就在这间卧室里。

答案眼看就要呼之欲出了，吴三定了定神将卧室门一把推开，随着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息，那两张既陌生又熟悉的面庞出现在他眼前，范家夫妇！它们的脖子上被抹了一道致命的刀痕，深！准！狠！一刀毙命！整个房间都洒满了大量喷溅的鲜血，如此大的血量，像是将全身所有的血液都流净了，它们双脚毫不在意地踩踏着自己流出的血浆，朝吴三扑来。

面对这种毫无章法的扑上来撕咬，吴三知道自己完全能够应付，只不到十招，它们就彻底不动弹，真真正正的咽气了。给了它们俩一个痛快了断之后，吴三从次卧里搬来一条被子盖在这俩身上。

“一刀毙命？”我问。

吴三点点头，“我时至今日也不明白，他们仨究竟是如何做到的，一刀毙命？范家三口睡得那么死？只用了一刀，就算睡觉也不应该怎么睡得怎么死呀！ ”

虽然这个答案是一时半会解不开了，但是欧阳一所刨根问底的谜底就这么被解开了，如果我们推测没错的话，他们在入室杀人之后跟所有人一样被困在屋里，下雨的时候观察了所有为求生存接水的住户，在合适的时机邀请大家前来，美名其曰“共商逃离大计”，实际上却在暗暗算计每一个人，看谁有车，看谁能打，看谁漂亮，最终将罪恶的魔爪伸向了已经山穷水尽的范家三口，他们杀了范家大人，侮辱了范家女儿，最后勒死了她并遗弃在主卧，当欧阳一撬开房门打开主卧的时候，踩中了秃顶他们留下的这颗闷雷。可以说，是秃顶间接害死了欧阳一。

看着吴三愤怒至极涨得紫红的脸，虽然我不在现场，但是我也能感受到这种令人咬牙切齿的恨，仅在这个屋子里他们手上就沾染了五条无辜人命，做出如此禽兽不如之事，不知道他们的过去和他们出去以后还有多少条生命将折在他们的手上。

“后来呢？”我问：“等你出去他们早就跑了吧。”

“早跑了，我耽误了太久，想干死那帮狗日的也太迟了，只恨没抓到他们。”

“那个郑建明也没等你？”我想起来那个点名要吴三坐他的车的郑建明，那个喝了吴三一半水的郑建明。

吴三摇摇头，神色黯然。

“难怪见到你的时候你骑了一辆单车。”我想到第一次见到吴三的场面，胡子拉碴的吴三在高速公路上骑着自行车，这让我和老卢一度觉得他是不是脑子不太正常。

吴三长叹一口气：“我知道赶不上他们了，所以从范家翻了翻，找到了一辆自行车扛下了楼，骑了大半天，路上为了突围丢了包丢了铁棍和消防斧，差点连车都丢了，最后遇到了你们。”

这样，总算明白了他之前遭遇了什么，但我总觉得今天吴三告诉我的这些经过，好像跟最开始告诉我们的不太一样，“可是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说的跟你今天说的不一样。”

吴三不好意思得挠挠头：“那时候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样的人，所以随口编的。”

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现在说实话了？”

“当时你们把我拦下来，我还以为你们跟秃顶一样不干好事，我当时很多事就都没说实话。” 吴三憨笑着，看来他当时除了说要见婆婆这件事是真的以外，其他的事应该是不能相信的。我忽然想起来吴三告诉过我们银杏市避难所的事，难道这件事也是他编的？我将心中的疑惑问向吴三。他嘿嘿一笑，带着点歉意：“避难所的事是真的，但是不是我在广播里听到的，是我出城的时候在路上捡的传单。”

“什么？”我惊奇的问，看来这个吴三在初次见面的时候是如此的不相信我们，还不知道有多少事都是他当初随口瞎编的，也难怪在他经历了那么多事之后，难以信任陌生人是一定的，尤其是在高速路上被拿着狗腿刀的老卢堵着，虽然我们好心带他一程，但是他还是时刻防备着我们。

吴三以为我生气了，于是继续说：“我这个人是粗人，今天我告诉你这些，就是想告诉你外面的坏人很多，我说过要是有来日，定当涌泉相报。”我记得他说过这句话，那是在下车分别的时候，当时我递给了他两块小面包，他顿了顿继续说：“你跟欧阳一一样递给了我吃的，欧阳一我没能救得了他，但是你们我会尽我所能报答，就像我说过的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青石路，仲音寺，吴三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望了望眼前绿意葱葱的山脚，多好的一块避世的地方，就跟我和老卢所在的那块岛屿一样，安全，无人打搅，食物充沛，而吴三完全没有必要再跟我们继续这段路程：“其实，你可以留在这里的。”

“不。”吴三摇头，“不用再劝我了，在别墅里被围困的时候，我本来不想再活了，可是是你们救了我。”

“我们救了你？”我只记得当时他招来了一大波丧尸围困别墅的时候，老卢气得差点没把吴三给活吃了。

吴三点点头：“当时婆婆死了，我也不打算跑了，心想也没有什么好活下去的了，但是你要回来救我，你和老卢都已经自身难保了还要回来救我。我觉得我们是一路人，我们跟他们不一样，所以我要帮你们。”

他用的“我们”，“他们”，让我一瞬间明白了吴三的心路历程，最开始秃顶事件让他开始不信任任何人，接着遇上拦路虎的老卢和我，自然是不信任的，所以不愿意对我们说实话。可是在分别时我送出的那两个小面包让吴三内心筑起的高墙瓦解了，因为吴三递给过郑建明救命之水，欧阳一给过吴三半袋果冻，让他潜意识觉得我和老卢会跟他是一类人，所以他说出了“涌泉相报”的话。在别墅楼下当我想返回救他的举动，则让他彻底的信任我们，甚至想帮助我们，只因为觉得我们都是自己人。我也明白了他说这么一长段经历给我听的两方面的意思，第一是提醒我们那些人为了生存和私欲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所以我们行事要万分地小心谨慎。第二，他会竭尽全力地帮助我们，吴三虽然有时候很愣，但是他却有一颗赤子之心，懂得感恩，知道报答。一时之间，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只能默默接受这份意外的感动。

这是我们来到仲音寺的第三天，也在天王殿的二楼守了整整一天，我和吴三把背包里的食物都拾掇了一下，分了一部分给只言大师。大师原本不愿意收，但是我们坚持留下，因为我们知道就算寺庙后面有种菜有养鸡，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加上可能还会有幸存者光临，只言大师的食物储存总有一天会消耗光的。

可是，太阳快落山了，却还不见他们仨返回的踪影，我们心中开始隐隐不安，难道是他们遇到了什么不可控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