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仲音寺

my-last-day | Oct 9, 2015 • 无了了

光头索却并没有回答,而是颇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大迈步向树林中间走去,弄得我莫名其妙,老卢皱着眉头目光在我和光头索之间扫来扫去:“你们是不是有秘密?”

我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说有秘密,可是我真心什么都不知道啊,说没有秘密,可是光头索却跟我说过要保密。

老卢见我不回答,估计他也猜到了一点,白了我一眼悻悻地酸了一句:“你俩什么时候搅上的?”

我忽然百口莫辩,终于知道什么叫做哑巴吃黄莲了。想解释但是又觉得没有必要,但是不解释却始终有一个梗,而且关键是我连怎么解释都不知道,因为毕竟我什么都不知道。心想着:算了,由他去吧。

后面的丧尸并不会对我们造成威胁,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队首的光头索走得那么快,在树丛里来回穿梭并且只挑茂密的树丛走,这让我们走得颇为吃力,需要拨开一些矮密的灌木丛,让我和夏添渐渐的落到了最后。

我往前跑几步,追上光头索:“太阳快下山了,这里会有落脚的地方吗?”

他没有回头,只是回答我:“我尽力。”

尽力?第一次见到他的回答这么不确定,我很想问他究竟怎么了,但是我知道就算我问了他也不会回答的。我回头的那一瞬间,老卢以一种奇怪的眼神望着我,眼神里的意味写满了被背叛和落寞,那种背叛就像两个小学生,小明和小红是好朋友,忽然有一天小红不再找小明玩了,而是凡事都跟小亮分享。想到小明和小红的比喻我一下就笑了出来。

见我居然还笑出来了,老卢颇有点无奈,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我想走到他身边搂着他的肩膀,可是却发现除非我将光头索嘱咐我的事情说出来,否则应该安抚不了他那颗傲娇受伤的心。两难之际,我咬咬牙,以我们之间的生死交情应该不至于被这点事儿影响吧,还是按照光头索说的暂时保密吧。

越过一座山头,离太阳下山还差不到3个小时了,必须要尽快找到今晚的藏身之地,老卢拿出望远镜,巡视了一周,终于在远处小山头上发现了 一座小小的建筑物。

“过去大概要多久?”吴三从他手中接过望远镜。

“至少得一个多小时。”老卢看了一眼坐在地上喘气的我和夏添,“休息五分钟,出发。”

他说完这句话,径直朝我走来,拍拍坐在地上的我的肩膀,“出来聊会儿。”老卢说完这句话,我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的朝光头索看了过去,光头索只是面无表情的看了我一眼,又看向了别处。

跟在老卢身后,走出了十来米,老卢回头看看大家伙儿,转过头来问我:“你是怎么回事,还真跟光头索心连心呀?”

“怎么了?”面对老卢的质疑,我有点不开心,好歹我什么都没干呀。

我的反问让老卢也有点恼怒,“别怪我没提醒你,知人知面不知心,跟他才认识几天?怎么就掏心掏肺了?”

面对有点炸毛的老卢,虽然知道怎么说能让他安静下来,但是此时的我偏偏不愿意好好说话:“好歹他也帮过我们,今天在桥上还帮我们解围,你也不要用知人知面不知心这种形容词吧。”

刚说完,我就后悔了,因为看到老卢的表情就知道这下彻底把他惹毛了:“得。你要是相信他,你们就都跟他走吧,让他带你回家吧。”

“老卢,我们是一路走过来的,我心里信任谁你也知道。”我看到老卢眼神稍微软了一点,于是接着说:“其实,有些话不能跟你说是因为我答应了他暂时保密。但是我能分得清楚谁是自己人,谁是外人,这个分寸我还是知道的。”

“行,我知道了,有些事情,不要太看表面。”老卢气消了大半,大手一挥,“走吧,还得赶路呢。”

其实我知道老卢在想什么,第一是觉得我们心中信任的天平倾向一个才谋面没多久的光头索了,夏添和吴三他还可以理解,因为毕竟接触不久,但是如果连我都倾向光头索,他就该伤心了。更多的其实是觉得自己领头羊的地位要被动摇了,俗话说的好,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和一母。其实我心里对光头索谈不上完全的信任,但是却总是不会质疑他所做的一切。

见我和老卢回来,在聊天的夏添和吴三满不情愿的站起来,光头索只是回头瞄了我和老卢一眼,我一直很难从光头索的眼神中察觉到他究竟在想什么,这次也是一样。

“都起来吧。”老卢从地上捡起背包,拿出一灌水,喝了大半。目光不曾在我和光头索的身上停留,一个人走在了最前面。

“鸵鸟姐,你们刚刚聊啥了,咋感觉他不太开心呢。”夏添背上背包,在我耳边耳语道。

我回头一看,不仅夏添跟着我,吴三也好奇跟在夏添旁边八卦:“你俩吵架拉?”

“我们聊私事呢!”面对他俩的质问,我倒是打算敷衍过去就得了,可是他俩互相看了一眼夸张的说:“私事?怎么不像啊?”

我撇了他俩一眼:“好了,说正事。你们刚刚在聊什么呢?”

看到我回避话题,他俩悻悻地回答:“没聊啥,说刚刚桥上那一群丧尸是怎么忽然出现的。”

“有答案吗?”我问。

“还不是公路上的群尸,这条高速路是省道,少不了逃命的人。”吴三总结。 “不过倒是不用担心那兄弟俩了,这么多丧尸跟在我们后面他们应该追不上。”

“谁说追不上的。”夏添显然觉得那灵活的兄弟二人能绕过后面那群丧尸。在对兄弟二人的判断上,吴三更多的是依据主观心理判断,而夏添则更加理性依据事实判断。我也大概知道刚刚二人争吵的是什么了。

山路上果然干净,虽然小路非常难走,但是却不用担心随时可能会窜出来的丧尸。眼见离那座小建筑越来越近了,却也发现,那是半山腰上的一座小小的寺庙,从山脚下有一条杂草丛生的石阶贯通。

“这是什么佛家圣地呀?”吴三用望远镜看了看,又交给了老卢。由于还有点距离,只能从外型上看出一个大致的形状,老卢仔细看了一眼,“不知道,一会儿上去看看吧。”

“这么偏僻的地方,居然还会有个寺庙?”夏添有点疑惑。

吴三咳嗽了两声:“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越是偏僻的地方,这种寺庙就越灵。”

“是吗?”夏添一脸不相信。

“那当然,因为这么偏僻的地方,香火还能这么旺只能说明这个寺求啥来啥。”吴三解释道。

“那我要求这一路平平安安。”夏添笑嘻嘻的搂着我的胳膊问:“你呢?”

吴三一听夏添居然把要求的愿望说出来的赶紧打断我们:“可别说出来,说出来就不灵了。一会儿到里面再求。”

夏添悻悻然不再说话,天色已经不早了,好在我们也快到了,大家此时心情比之前的放轻松不少。大家一鼓作气终于走到了山脚下,这是一座郁郁青青的山头,庙已经有些年纪了,至少也是上个世纪的建筑物,一条稍微有点残缺但还算干净的石板小道连接山脚和小寺,赫然望去,门牌以很小的隶书写着三个大字“仲音寺”。

话说这么偏僻的地方有这么一个仲音寺,还确实出乎意料,从小到大去过寺庙的次数屈指可数,今晚要住在这么一个小寺庙中,完全不在我的人生清单上。

“走吧。”老卢望着数以百计的石阶,又回头以无力的眼神看着一动不动腿软的我们,我们谁都不想迈出第一步,直到他打破了大家伙儿的沉寂,大家才不情愿的挪动身子骨。

爬到三分之一,夏添就嚷嚷要休息,并且大声赞颂当年修长城的劳动人民才是人间真英雄,我们也坐下来就势休息了一会儿,而只有光头索不吭声的继续往上爬,完全没有累的意思,我抬头看看天,应该还至少一个多点才天黑,目前我们也没有必要着急。既然他不累,那就让他先去打个头阵侦查一下,也算是个不错的选择,谁知道这个寺庙里有没有其他人或者丧尸。

眼见光头索独自先走一步,大家伙都已经习以为常他的不打招呼就行动了,都纷纷坐下来,一来歇息一会儿,二来观察一下周围的情况。

“看样子这附近应该有村落,一会儿到高处看看,今晚还得小心着点。”老卢低声告诉大家伙儿他的担忧。

夏添一听也表示同意:“明白,虽然今天很累,但是,站岗放哨还是务必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应该不用那么担心吧,毕竟我们已经爬了好几个山头了,这又是在半山腰上,应该没啥事吧。今天都跑一天了,我还想睡个好觉来着。”吴三眼见今晚又要值班低声抗议。“我看那俩小子身手也不怎么样,应该不会追得到我们,况且我们身后还有那么多丧尸呢!哼,量他们两个瓜娃子也没得那个本事!”

“量不住他们有心计。”老卢咬牙切齿:“居然把我们几个人耍得团团转。”

我点点头,确实,量身手他们并不强,丧尸来了只能跑,可是他们能活到现在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们会算计,有心眼。而今天,我们戳破了他们的计划,虽然这堆物资对他们的重要性我们从彼此寥寥的几句交谈中不得而知,但是做好万全的准备却还是必须的,不管针对的是隐藏在黑暗里的它们,还是他们。

大家三言两语谈妥了今晚的值班表,光头索却还没有回来,老卢有点不耐烦了,站起身呼唤大伙儿赶紧上去看看,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我和吴三对望了一眼,就算我们集体出事,光头索也会安安全全的以那副死鱼眼蔑视我们,一般人或者丧尸根本就是给他当开胃菜的,而我们最应该担心的根本就是这一大半的石阶怎么爬。

一路走来,这条石阶还算干净,没有尸体没有丧尸没有血迹,一切平常的就像是我们是过来求佛上香许愿的普通人,除了石阶裂缝之中长出来的青嫩小草提醒着我们这里应该至少一个月没有人踏足之外,整座山都处在宁静之中。

所有人吭哧吭哧终于爬到了庙门前,光头索还是没有现身,仿佛跟消失了一般,吴三张嘴想叫索哥的名字,却被老卢抬手制止了。他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示意我们别说话,然后做了一个等的手势示意我们在外面等着他,他先进去看看。

我抬腿要跟上他,他摆了摆手表示不需要。望着老卢的背影,我们仨无奈的蹲在门口,既然他坚持,那就等着他先进去看看。我在庙门口转了转,这个“仲音寺”确实有些年头了,相比于大的寺庙虽然简陋,但是却更加古朴和整洁,少了大寺庙的香油钱的俗气,多了一分自在祥和。

寺门没关,里面安安静静,古铜色的大门两侧有木刻的七字楹联:“众生空空皆由尔,因果盈盈尽无声”从字面上我理解的意思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夏添轻声念完这两句之后鼻子里哼了一声,低声骂了一句放屁。

吴三倚在门楣上嘿嘿一笑:“但是至少我们几个好人活到了现在呀。”

夏添斜了一眼吴三:“能活多久还不一定呢,别开心得太早。”这句话噎得吴三不知道回什么了,只选择了默不作声。

站在半山腰上往下看,视野一下就开阔起来,一片都市久违的郁郁葱葱充满了整个视野,伴随着几声鸟叫,原本紧张的心情一下子就舒缓了下来,忽然感觉我们几个并不是来避难的,而是过来旅行的。

等了大约一支烟的功夫,老卢还没有出来,我们几个有点坐不住了,尤其是急脾气的吴三,望着安安静静的寺庙,我们并不担心有丧尸,但是这么小的一个寺,老卢和光头索纷纷进去就没声了,这点很奇怪,所以大家商议之下决定进去看看。

一进门,就看到正殿中间摆放了一尊佛像,干干净净没有一丝灰尘。我对大伙小声道:“这里应该有人。”吴三会意点点头。

就当我们围拢过去的时候,那扇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门后除了老卢和光头索,还跟着一个人!

“这位是这儿只言大师。”老卢看到我们惊讶的眼神介绍道。他所说的只言大师,是一位比我们年纪稍大几岁的光头和尚,一米七出头的壮实体魄,丹凤眼高鼻梁,眉宇间有一股坦然的正气。扫了我们几个人一眼之后将目光收回,对我们来了一句:“这边请。”然后走在人群最前面。

我和老卢走在最后,他明白我想问什么,等到人群走过拐角,他拉着我站定说:“我进来的时候,发现光头索和只言大师在聊天,我在窗外听不太清楚,只隐约听到只言大师说了句‘命运,也许,白师决定这样的话,那就这样吧。’后来我被发现了,进去之后,光头索介绍说这是只言大师,我没敢说自己听到了他们之间的对话,刚寒暄了几句,你就进来了。”

只言认识白师?我心里犯嘀咕,这俩人八竿子打不着呀,还有他所说的”决定这样”是哪样?光头索身上的秘密太多了。老卢看我沉思着轻轻的说了一句:“他的事儿你不告诉我没关系,但是我告诉你我知道的,你要是琢磨琢磨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再告诉我。”

见我点点头,老卢附在我耳旁压低声音问:“阁楼上巴蒙的事你没对别人说过吧。”

我摇摇头刚想张嘴,这时转角处传来夏添的声音:“他俩人呢?”

“走吧。”老卢拽着我,“以后有机会再说。”

迎面碰到来寻我们的夏添,她笑嘻嘻地打趣:“你俩咋老脱离群众队伍,今天的你们有点不对劲噢!”

我正打算随便敷衍过去,她却又来了一句:“你俩不会是搞对象呢吧!”

我回望了一眼老卢,顿时有点窘迫,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夏添这个问题,她看着我俩的囧样,笑的乐不可支:“我就那么一说,看你俩那个紧张地样子!”

老卢切了一声没有理会夏添,拽着我跟上队伍,只言大师带我们进入了偏殿,偏殿也被打扫地一尘不染,大师指了指几条长板凳对我们说了一声:“请。”

待所有人坐定之后,他开口了向我们介绍说:“贫僧只言,在这里是第二十个年头,今天你们能来到这儿也算是有缘,大家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我,但是希望大家不要到处走动。”

第二十个年头!他看起来也不过三十出头,那意味着他很小很小就来到了这里,可是一个小孩怎么会安于在这个小寺庙中呆上二十年!

老卢并没有注意这些细节问题,他向大师介绍了我们所有人之后提出了第一个问题:“这就是大师您一个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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